「昨天那個大姐姐帶我去公園玩!」
在我為她換藥時,她興奮地跟我說,她們在公園裡玩躲貓貓、玩木頭人。那公園在這間醫院的旁邊,不大,但只要從醫院門口走出去、左轉,就會到了。公園裡種的是桃花心木,公園裡還有些簡單的遊樂器材,有溜滑梯、搖搖椅、翹翹板、獨木橋。
她是個小女孩,上週住進來的。她剛來時因為身體發燒及劇痛,總是在半夜痛得哭起來。但這幾天,她卻都能一覺到天亮,醒時也總會說著有大姐姐帶她到公園玩。
我知道同事曾經說過,在半夜看過有個年輕女生和小孩子從醫院的走廊子過,但是當要看清楚時,卻沒有半個人影了;到小孩子的病房裡,他們都睡得很沉。當然我總告訴同事別亂想了,沒有的事。
「姐姐昨天教我丟桃花心木的種子!」
看著小女孩的笑臉,我可以想像幼時看過的,一片片桃花心木的翅果,像螺旋槳般從成熟的果實中緩緩飄落;我也曾經和我的姐姐一齊拿著那螺旋槳般的翅果向空中拋得老高,一齊看著它,飄。
「妳有跟姐姐說謝謝嗎?」
女孩有點害羞地搖搖頭。
「下次要跟姐姐說謝謝喔!」
我摸摸她的頭,同時望向女孩身旁,一個年輕女子也笑著,我在心中跟她說了聲謝謝。
沒有其他人看得見那年輕女子,即使這小女孩也看不見,只有晚上睡著時,在夢中帶著她,到那小公園。
她是我多年前因病過世的姐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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